top of page

瑞丽拍摄短记

 

2021年11月18日清晨7时,在中缅边境的瑞丽江边,一个抵边村寨设立的防疫执勤点附近,准备开工修第二道防护网的边防设施施工队里,我碰到一个笑容灿烂的年轻人,他用汉语告诉我,自己会四种语言,缅甸话,景颇语,傣话,汉语。“家里一直打仗,房子都被拆了,不回去了,”他仍然是面带微笑地讲述,然后摆摆手和队友一起坐上卡车走了。他17岁。

 

这是我在瑞丽众多难忘的片段之一。瑞丽位于中国西南,隶属于云南省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,地理位置特殊,三面与缅甸接壤,紧邻缅甸最大陆路口岸城市木姐市,漫长边境线缺乏天然屏障,两国“城连城、村连村、田挨田”。在长达169.8公里的边境线上,瑞丽共设一线执勤点600多个,投入近万人参与值守。

 

2021年11月,瑞丽又一次因民生被防疫政策严重影响登上微博热搜后,一个采访机会让我在那里待了一周多。这个汇集各路商人、游客、缅甸移民的美丽边陲之城,尽管鱼龙混杂,也曾有如明珠般有巨大吸引力,如同当地一位政府官员所称,“疫情终将过去,瑞丽也将再也不是从前的瑞丽。”

 

关于瑞丽的故事有很多,其中一点便是我第一次体会到离开一座城市可以有多难,且不说离瑞前至少7天或14天的集中隔离,再加上去到其它城市还需要再隔离数日,离瑞的高速路口,甚至安放了生命探测仪,以防人员藏在货车中离开。我也惊讶于地方官员对于“疫情没有向外”扩散这一“防疫成果”的自豪,并在后来当地终于实现“社会面清零”时,对于疫情中种种不合理化的政策非但没有反思,还称“抗疫文化为瑞丽增彩赋能”,文中写到,“瑞丽市经历了长期的抗疫洗礼,逐渐形成独具特色的抗疫文化,提升了城市品质和文明内涵。”

 

如果说瑞丽有很多故事是没有被更多人听到的,疫情之下,在瑞丽的缅甸人群体,更是近似“失声”的。出现在媒体报道中的缅甸人,多数是懂汉语的珠宝商人,或是成功的企业家,或是文化更相近的缅甸华人,然而,在这里的大多数瑞丽人,是处于社会的中低收入群体,他们可能是年轻的环卫工人、菜市场的搬运工、木材加工厂的工人等等。

 

在2021年11月时,瑞丽纳入网格化管理(这也是疫情之下一种社会精密管控的方式)的人数约有27万人,其中缅甸人近5万人。在瑞丽短暂的一周期间,一个非常遗憾的事情就是没有来及去更多了解在瑞丽的缅甸人群体。这也将成为我下次前往瑞丽拍摄时的关注点之一。

bottom of page